趙長慶和蘇丹雇員們在一起。
“泥里爬”在蘇丹沼澤地里施工。
蘇丹,東方物探(BGP)找油人在非洲放飛夢想的地方。然而,在沼澤地施工,卻讓他們夢想的翅膀在起飛時顯得沉重。歷經一番苦戰,中國找油人終于走出了沼澤地,走向了新的起點。
“BGP挑戰沼澤地,行不行?
自從東方物探9721隊開進蘇丹南部的亙古荒原,沼澤便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地理名詞。
隊經理何銳,一米八幾的精壯大漢,十幾年前就曾帶著隊伍在塔里木盆地的沙海山巒間轉戰,來蘇丹6個年頭,打了幾個漂亮仗,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可這次踏勘回來,他卻始終眉頭緊鎖。
阿拉伯河南岸這片沼澤位于主力產油區1/2/4區的東南角,石油戰略地位不言而喻。而在2005年以前,一直是勘探空白區。蘇丹南北雙方和平協議簽訂以后,甲方大尼羅公司迫切希望盡快取得突破。和以往一樣,BGP沖在前面。
在何銳到來之前,隊伍已經在這兒鏖戰了近兩季,6個多月200多公里。甲方急不可待了:“BGP干沼澤,行不行?”
經理部總經理郝文元盯著何銳的眼睛,滿懷期待:“你去,就是回答行不行的問題。”聲音不大,略帶沙啞,何銳卻分明掂出了這話的份量。困難遠遠超乎想象
9721隊的工區內河流、密林、湖泊、季節性漫水河縱橫交錯,每條測線都要反復穿越,更要命的是測線間距達60公里,光是隊伍搬遷就夠“喝一壺”的。
從營地到工地要換乘4種不同的交通工具,如同一場接力賽。最先上場的是東風卡車,跑在蘇丹特有的紅土路上,一旦沒有了現成的路就該“沙駝”表演了,而遇到水,這些陸上設備就得讓位給沼澤設備。到了工地,往往已是午飯時間。因為自然和社會環境都存在較大風險,隊上規定天黑之前必須返回營地,回來仍然是“接力賽”。一天干不了幾個小時,何銳急得直跺腳。
蘇丹和平協議平息了曠日持久的戰爭,而社區問題卻在微妙的變化中浮出水面,困難比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從第一天開始,告急之聲就不絕于耳。“距測線500米,前方有人攔截,無法通過”,“我們在芒肯遇阻,無法歸隊”,“何隊,部隊要強行用我的車,怎么辦?”
具有政府背景的安全官員也算盡心盡力,穿梭于工地,到處“救火”,大多也只能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一個月下來,何銳掰著指頭一算,待工時間超過一半。“這樣下去非把隊伍拖垮不可!”“水上漂”和“泥里爬”
沒有強大的專業設備支持,簡直寸步難行。9721隊的沼澤設備主要有3種:空氣船、國產鋼輪、美國進口的MBI。前者尾部有一個大功率鼓風機,吹著水面驅動船體前行,速度很快,被稱作“水上飄”;后兩種體型碩大,僅鏈軌就有1米多寬,不但能在水里,更能在泥沼中行進,只是速度奇慢,被稱作“泥里爬”。
24號測線施工的時候,一天下午,4個“水上漂”同時出現故障,測量組、鉆井組的30多人只好換“泥里爬”返程。
這是名副其實的爬行,每小時三四公里。天慢慢黑下來,鳥兒歸巢,蚊蟲卻異常活躍,鉆入衣領、袖口、耳朵、鼻子、眼睛,無孔不入。
測量監督田志林用工服蒙住頭,蹲在甲板上大氣不敢出,實在受不了了,跳起來大喊:“我受不了了,讓我跳下去!”鉆井監督王子峰的臉上爬滿了蚊子,抹一把臉,黏乎乎的一手,使勁拍打,啪啪有聲,臉腫起老高,仍然擋不住越來越多的襲擊。“泥里爬”的兩個發動機正發出巨大的聲響,噴發出難耐的熱氣,王子峰索性把頭伸到熱風里,一待就是4個多小時,蚊子是少了,耳朵卻被震得嗡嗡響。
沒有強大的裝備支持,在沼澤里就寸步難行。“水上飄”和“泥里爬”出了故障,最痛心的是負責設備維修的機械師黨衛中和張康。研究生畢業的黨衛中長年在外風吹日曬,要混到當地黑人雇員堆里,還真不容易找出來。
有一次,一輛“泥里爬”壞了,倆人聞訊立即趕去維修。距離現場還有5公里,前面是沒膝深的水,他們只好挽起褲腿趟過去。不遠處三只巨蜥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嚇得張康一個勁地大喊:“以后我再也不趟水了!”
可是,修好了這臺“泥里爬”,當天又接到新任務,他倆來回趟了整整10公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