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價總是有漲有跌，我們見得多了，”一身牛仔打扮的美國盧靈鎮經濟發展公司負責人特雷·貝利輕描淡寫地說。
油價從每桶140多美元一路跌到30美元左右，會對原油行業及依賴原油生存的人們有什么影響？日前記者來到位于休斯敦西部、傳統的石油小鎮盧靈尋求答案。
從休斯敦沿10號公路向西驅車約兩小時，就進入有5000多常住居民的盧靈鎮。這個僅有一條主街的小鎮洋溢著得克薩斯州風情：火車、牛仔和石油。街上常有牛仔打扮、駕駛皮卡的人來來去去；隨處可見的“磕頭機”有的已經銹跡斑斑停止了工作，有的還在單調地往復運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油氣味。
19世紀70年代，這里開通鐵路成為貨物集散地。1922年，企業家埃德加·戴維斯押上全部身家后終于在這里打出了德州西南部的第一口油井，而盧靈鎮一夜之間從鐵路樞紐變身為石油城。
這里屬于石灰巖層，原油埋藏淺，下探不足千米即可出油。正如這個袖珍小鎮一樣，遍布小鎮的180多臺抽油機也比普通的小很多。得天獨厚的條件使這里成為美國最大油田之一，最高峰時年產原油1100多萬桶。
然而，隨著資源的枯竭，現在大部分油井每天僅能抽出一兩桶油。盧靈石油博物館以實物和模型講述著這個石油小鎮曾經的輝煌。從墻上懸掛的招牌可以看出，美國所有大型油氣公司都曾在這里開展業務，而現在它們已經統統離開，把地下殘存的資源留給了當地的小生產商。
盧靈人對油價漲跌態度沉著而淡然。但低油價對油氣行業的打擊是實實在在的，對日常生活的影響也是顯著的。
“我們本地人對油價的波動已經有所適應，”貝利說，“但不幸的是，現在有很多人失去了收入來源。我有好幾位朋友已經失業，正在尋找其他工作。”他說，高油價時雇員年收入能達到六七萬美元，而現在即使還有工作，收入也縮水到了兩萬五千美元左右。
盡管盧靈自身產油已不多，但因為離美國第二大致密油田鷹灘頁巖區只有15英里，所以油田鉆探和服務相關行業仍是小鎮的經濟命脈。油價暴跌對鷹灘頁巖區的打擊是巨大的，盧靈也因此受到連累。
詹姆斯·蒙哥馬利有一家小型鉆井公司，旗下兩個鉆井平臺只有一臺在工作，另一臺與其他各類已派不上用場的車輛和機器設備閑置在公司貨場上。
“今年我們已經解雇了9個人，目前還有40個員工，”他說，“薪酬也比正常年景有所下降。”
“現在打一口井收取的費用比高峰期下降了55%，”蒙哥馬利無奈地說，“鉆井訂單也下降得厲害，去年我們還鉆了60口井，今年迄今只鉆了6口，比正常年景少了一半以上。”
鎮上還有另兩家類似的公司，情況也一樣糟糕。“現在不指望賺大錢，保持盈虧平衡就不錯了，”他說。
從年輕時創辦這家公司到今年剛好40周年，蒙哥馬利表示對這個行業依然抱有信心。因為就像其他行業一樣，石油行業的景氣度也是由供求關系決定的。現在只是供過于求了，總有一天供求關系會發生變化，油價也會隨之上漲。
“現在我們必須調整到生存模式，”他說，“只能通過壓縮員工數量和減薪來削減成本。有些公司會活下去，有的可能會因債務等各種原因倒閉。”
“如果油價一直在二三十美元的話，用不了幾年大家都得完蛋，”貝利說。
貝利和蒙哥馬利都認為用不了一年時間油價就該回升到60美元一桶。而正在休斯敦參加“劍橋能源周”會議的能源專家們卻遠比他們悲觀，大都認為油價企穩反彈要到2017年以后了，且反彈的幅度也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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